手上传来冰凉的质感,叶清清掀开被子爬起来,重新披上外衫,目光穿过人群,直直的盯着怀彤。
原主虽不会说讨人喜欢的话,性格执拗了点,却从不会故意挑事,惹麻烦上身,与屋子里的人,井水不犯河水,从未得罪过人,大冬天里,故意将冷水泼在床单上,这么无聊的事,不相干的人,犯不着去做。
思来想去,只有今日得罪了的怀彤会干。
“清清,我有一件好东西要给你,是我特意从府中大夫那里讨来的完肤膏,那大夫小气抠抠搜搜的,好说歹说都不愿意施舍给我一点,是我自掏腰包,用了三两银子才换来的。”
怀彤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白瓷瓶子,碎碎念叨。
“谢谢你的好意,可我用不着。”叶清清打量白瓷瓶子并未接过。
倒不是怀疑怀彤会在里面投毒,怀彤还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,在众目睽睽相赠的礼品中,做手脚。
只是,她实在不喜欢怀彤的为人处事,也因原主去世对她心怀芥蒂,连同她送的东西,也不讨喜,其次,她从被褥里起身,可不是讨要礼品的,而是算账的。
无视怀彤伸在半空中的手,从她的身侧擦肩而过,卷起属于怀彤的藏蓝色被褥,顺带拎起枕头,动作迅速一气呵成,将被子枕头扔进院子里,砸在白雪皑皑的中央,藏蓝色与纯白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“叶清清我哪里得罪你了?见你额头上的伤口未愈合,费尽口舌为你讨来膏药,滴水之恩不求涌泉相报,你却这样对我,实在太过分了!”
怀彤呆愣片刻后反应过来,放下手中的白瓷瓶,抱起被子与枕头重新放回榻上,拍去被子上沾染的白雪,却仍然避免不了被侵湿的局面。
怀彤坐在塌的边缘,一双杏眼里微微泛红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迟迟没有落下,似是在生气,又似乎是在委屈。
叶清清静静的看着怀彤演戏,不过花费几两银子就能打发的小事,吹成舍身慷慨的大事,会撒娇会卖惨的女子,怪不得能在后院左右逢源,混得风生水起。
“阿彤别跟这种人计较不值得,她的伤口就是化脓了烂了,你就当没有看见别管她,让她脸上留疤,她不值得你同情。”
“这种疯子竟然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,真是可怕,明天就跟李嬷嬷说,把她逐出去,这次是丢被褥,下次可不知道要丢什么东西出去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”
在场的女子,你一言我一语的倾诉叶清清犯下的恶行,旁若无人的商量着,明天该如何告状,又该如何惩罚叶清清,纷纷好言安慰怀彤,尤其是平时与怀彤交好的两位。
“怀彤,我为什么扔你的被褥?你自己心中有数,想必不用我明说,至于告状的事情,你们想去便去,腿和嘴都长在你们身上,与我无关!”
叶清清看着怀彤楚楚可怜被安慰后心怀感激,擦着脸上的泪水做作的模样,心中一阵恶寒,此生最烦装可怜博取同情的人。对着屋子里的人,扬声中气十足的说话。
“各位,天色已晚,李嬷嬷这个时候已经睡下,有什么事明早再说,都在同一个屋檐下干活,因为一些小事不合,大半夜闹到他那里去,既让旁人看了笑话,也令他心寒,只怕到时候惩罚的,就不止叶清清一个人了,我熄灯了。”
衣柜的角落旁,昏暗的烛火中,一名女子声音清晰缓缓地说着利害关系,话音一落,步伐轻移的关了房门,吹灭烛火,解开腰带脱了外衫,钻进被褥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