仔细想想裴贵妃的眉眼,云芷大概知道他是谁了。
但看破绝不能说破。
云芷找了离裴明最远的位置坐下,“真巧,咱们是同僚。”
裴明眉头微动,礼貌的点了点头。“并且要通力合作,办一件很棘手的案子。”
见云芷老老实实坐在那,认真听着,裴明又不急不缓继续道。“此次我们前往徽州,是要查清楚丝绢一案始末。不知道姑娘是否知道,四年前徽州益县有人一纸诉状将其他五县衙门告上公堂之事。”
云芷迅速在原主记忆里翻找了一遍,查无所获,摇了摇头。
对这件古代版上访事件很感兴趣,认认真真的看着裴明等候下文。
云芷目光清澈,眸中似有星辰闪烁。
裴明恶名在外,接触过的女性几乎都很怕他,很少有人如此目光诚恳的直视他。
迎上云芷的目光,他竟然觉得有些别扭。不着痕迹的侧目一旁继续道,“四年前益县一位书吏在翻阅徽州府历年税粮户籍的案牍时,发现每年向承运库缴纳的粮税中,除了正税以外,有一笔名为人丁丝绢的税目,须以实物缴纳。
数目颇大,折算成现银足足有六千余两。出于好奇,他又翻阅了徽州六县的案牍,却发现这个税目虽然在徽州府册内,却只有益县一家负担,其余五县均不见缴纳。
虽然徽州六县之中,属益县体量最大,可独自承担这样大数额的赋税亦很吃力。
此事关乎一县之民生,此人不敢马虎,继而又翻阅了许多典籍材料,加减折算一番后。呈书应天府鸣冤。彼时,巡抚乃是杜怀杜大人。”
云芷见裴明说的有些口干舌燥,极有眼力的倒了一杯茶递给他。
裴明道谢接了,润了润嗓子继续道。“这杜大人乃是首辅柳大人的门生,时年三十岁。在收到益县呈书后,便着令徽州府召集六县合议。然而此事后不久,杜大人便被调任淮州,且在赴任路上染病去世。此事再无下文。直至三个月前,陛下主张推行税制变革,合并田赋徭役,取消米麦之外的实物税,益县又有人呈书户部。”
“然后接管此事的户部侍郎便被杀身亡了?”云芷似乎抓住了重点。
“是。”裴明点头。
“陛下以为,户部秦大人之死必与徽州益县丝绢一事有关联。若正常派遣巡察使前往调查,恐怕会一无所获。是以,着六扇门与锦衣卫合署,乔装身份,暗访以探实情。”
“那咱们扮什么?夫妻吗?”云芷脑子想到的都是谍战片里假扮夫妻的戏码。
真是大方的让人猝不及防,裴明微微蹙了眉头,似有嫌弃。一字一顿道,“主仆,我是主,你是仆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我是主你是仆?”云芷不服。
裴明从上至下扫了云芷一眼,倒也不是不屑,就有那么几分讥讽,“那怕是一眼便被人看出破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