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牢终年不见光,阴暗潮湿,发着阵阵寒意刺骨,樊寂听到远处的动静,没有什么反应。直到那及轻的脚步声在他不远处停下,他都没有抬起头看一眼。
“尊主。”
听到这声,樊寂身子一抖,立马抬起了头。
这里金色的丝线穿透了他身子禁锢住灵力,上面缠着厚重的锁链,重量都压在他身上。
樊寂见到祁陵手上包扎好的伤口裂开溢出血,心里猛地痛了一下。他很矛盾,怕这是一场梦,怕这个人下一秒就会消失,不敢去确认,所以只是动了动干裂的唇,没有讲话。
“尊主。”祁陵手盖在相隔着两人的结界上,轻声叫道:“樊寂……”
他不敢相信樊寂真的活着。
献祭术从未有人用过,樊寂是第一个,却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,要将献祭者的灵力都吸取尽才结束。
祁陵眼眶泛着微红,静静望着那个浑身都是血的人。那些正道的人为了锁住他,将他弄成这个样子。
可他现在也没有力气了,甚至连站稳不倒下都用尽了全力,无法破开结界。
樊寂阖上眼,复又睁开,确认了许多便眼前的人真的站在他面前不曾消失,才敢发出一点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:“祁……陵……”
他这声音很轻,以祁陵与他的距离,又隔了层结界,根本传不到对方耳中。
祁陵几乎是靠着这个结界才勉强站稳,下一秒那结界突然破碎,祁陵整个人朝前跌了下去。
耳边传来一阵铁链挣动的声音。
祁陵抬起眸子,没了结界的阻隔,他将樊寂脸上的血迹看得愈加真切。
“尊……”
“闭嘴!”樊寂突然抬了下嗓音,情绪太激动,说完后又咳了许久,带动锁链声在这空寂的水牢里飘荡。祁陵试了几下站不起来,只能朝前爬了几下离樊寂近些,樊寂见状又吼道:“你站住!”
水牢的水散发着凉意,祁陵冷得开始发颤,甚至昏昏沉沉想睡过去。
“你不许下水!”樊寂在这里待了两日,知道这水的温度,他牙齿打了个颤,又道:“谁允你来寻我?正道那些人……咳咳……”
祁陵见他又咳了血出来,朝那水池又进一步,似是要下水。
樊寂:“祁陵!”
祁陵顿住,没忍住眼里的泪,落了下来滴在水池中,将那里倒映出的他变得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