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麻烦你好好想一想,就算没有洛哥,你又能在这种境况下,存活几天?”别说救朋友了,她和巴罗拉的关系,只要走漏一点风声,都够她死上无数次。谢赫能救她吗?自身都难保,他自己都深陷生死困境,拿什么保她?但凡聪明一些,她就不应该再逃跑,待在老大身边,还能有个庇护,虽然周正并不希望她留下。话,说地有些重,但周正只是想给她提个醒,如果能点醒她,那么双方都能少浪费点精力在无意义的事情。“你的朋友很安全。”传达完最后的信息,他推开车门下车离开。赵惊婉抱着盒子,沉默良久,周正的话她听得懂,来迪拜之前,她不知道自己会陷入这样的风波。妈妈没有告诉她,父亲的家族有如此复杂的背景,或许她也不知道。赵月西临终前的愿望,只是不放心女儿一个人。她想,至少得有个亲人,能照顾到她真正长大成人,她该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。谁也没想到,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。铁皮盒子被她捏得微微发热,赵惊婉沉思好一会,才慢慢把盒子打开。里面是一颗鹰嘴豆,还有一张纸条,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。“这个豆子好难吃,我很好,只是没有自由,别担心。”这是楚宁每天的餐食吗?她手指捏起铁盒里的豆子,放在鼻子下闻了闻,是淡淡的坚果味儿。别墅里,周正看着赖在这里不走的大小姐,实在无计可施。他不知道怎么把这尊神请出去。丹娜在洛津去伊朗的第二天,就又住回了庄园,男人走后,这里冷清得很,只有佣人时不时出现,打理整座庄园。她就是不喜欢住酒店啊。赵惊婉一进来,就看到周正站在客厅,身影有些紧绷。视线再移动,就看见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正躺在沙发里,深色的长发披散着,侧脸看起来很像拉美人。女孩一转头,两个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视上了。赵惊婉眼里是好奇,丹娜则是惊讶地从沙发上跳下来。“Whoareyou?”很浓重的英伦腔,丹娜的教育和生活都在伦敦,算是在英国长大的,在墨西哥的时间并不多。她看着几步外的少女,有点不开心,刚才周正还和她,他老大家里不住女人。什么啊?那他怎么领回来一个?还有之前,她明明就看见这里有女人生活的痕迹。不对...她几步走到少女身边,来回打量了一番,眼神有点不敢相信。该不会之前住这里的异性,就是她吧?越看越像,那些小女孩风格的东西,和面前这位,还真是完全符合呢!“你是韩国人?”看起来像亚洲人。“Chinese.”赵惊婉淡声纠正她的猜测。“中国人?”她有点惊讶,和洛津原籍一个国家呢。“你就是他包养的那个女学生?”她措词很有攻击性,赵惊婉眉间轻蹙了下,摇摇头。应该不算吧?“不是?”那住这里干什么?丹娜不解,想问一旁的周正,面前的女孩是不是在撒谎。但后者一脸严肃,对她说出最后的威胁。“我会通知戴维森老先生,接您回墨西哥。”说完,他不顾女孩愤怒的表情,点头转身就离开了。赵惊婉看着眼前女孩,被气得面目扭曲,心里忍不住感叹,周正好冷酷啊。丹娜差点气哭了,在客厅来回转圈,嘴里一直在骂人,用词极尽粗鲁。她在沙发里坐了一会,起身想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楼上藏起来。屁股还没等离开沙发呢,就被突然冲过来的女孩,吓了一跳。“我是不是该逃走了?”如果被爸爸逮到,她一定会被抓回墨西哥,再想逃出来就不容易了。她的理想还没完成呢!这个问题问得赵惊婉一愣,她才刚逃跑被抓回来啊。问她,可能不太合适,她是个逃跑三次都没成功的失败者。赛图刚落地苏丹就赶上一场军阀冲突,其中一方还有他们的人,还没等见到安德烈,人就他妈被抓了。楚晋州和他一起落地恩图曼,这里以前算是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。但长期乱下,基础设施被毁,产业停滞,当地人只能靠国际援助,维持最基本的生活保障。赛图一进到这座城,就忍不住咂嘴,这里比中东的战乱国家,还他妈惨。入眼的基本全是废墟,能称得上建筑的,都被毁得差不多了。他身边的楚晋州,也被眼前的景象愣住,稍微空旷点的地方,里面是一个个用油布或者废旧铁皮,搭建的简易临时住所。缺电缺水,通讯等于没有。这样的地方,住着这么一大片难民。不敢想,他们生存得多么艰难。难以想象,在这种地方,竟然还有旅店在营业,虽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旅店。赛图准备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。可刚进去,就被一把枪抵住了脑门,他一下意识举起双手。对方说着蹩脚的英语,似乎在驱赶他们,楚晋州看见一旁有个身穿制服的男人,正捂着腹部,眼神虚弱地盯着他们。他身前站着一位手提医药箱的女人,看起来像是医护人员?但明显,这位黑人女士,手法并不专业,甚至根本就不像一个医者。“我可以帮他看看。”他用英语试图与持枪的男人交流。“I’madoctor.”“Doctor?”“Chinesedoctor.”“Chinese?”对方听说他来自中国,戒备的眼神松懈几分,但依旧保持着警惕。楚晋州点点头,然后抵住他脑门的枪口,转而抵住了赛图。后者内心一万句脏话骂出。歧视!赤裸裸的歧视!男人示意楚晋州过来帮忙查看伤口,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盯着赛图。